他用这盈满热泪的眼睛看着被炉门里窜冒出来的火苗映红了脸庞的月儿,心里涌起一股幸福的暖流。生活是艰辛的,但美丽、善良的月儿却给他带来了谁也不会拥有的幸福,这就足够了。
月儿知道耀先和新生都还没有吃饭,刚才端过去的一盘葱花饼他们爷俩又气地让给人。等第二张葱花饼烙出来,月儿切成牙再端送过来,亲自送到耀先手上,说:“快吃吧,吃完了自己倒开水喝,我顾不上。”说着就又赶紧烙她的葱花饼去了。
耀先端上月儿二回送过来的葱花饼再紧让虎堆,虎堆这才知道这父子俩还没有吃晚饭,而自己和巧红却把第一盘葱花饼吃了个精光,就不好意思地搓着手说:“你们还没吃饭呀,看这事给闹得。快吃吧快吃吧。”巧红跟在月儿身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多少也给月儿帮忙打个下手。
耀先吃毕,月儿烙完,四个人才坐在炕上说起话。巧红还跟山雀儿一样喳喳地说月儿烙的葱花饼好吃。月儿就把话题转开,问巧红:“你给虎堆都准备些啥?”
巧红瞪圆狸猫一样的花眼说:“这有啥准备的,被卷子一背走就是了。政治队长说:水库工地上吃的喝的都有,就是头疼脑热吃药打针工地上都有医院。”
“憨巧红。”月儿在巧红白嘟嘟的手背上拍打一下,说“路上就不吃不喝咧,到了水库工地也不洗不换咧,衣裳脏了破了,鞋底透了鞋帮烂了咋办?”
巧红吐一下舌头,傻傻地笑笑,才问:“那你都准备些啥?”
月儿把炕角旮旯包裹好的两个包袱拽过来打开让巧红看。大包袱里是里表三新的棉被棉褥,小包袱里是换洗的床单衣裤鞋袜。衣裳还有单有夹,也是崭新崭。月儿不仅美丽善良,而且还勤快手巧,这两包袱里的东西,都是她亲手纺亲手织,最后再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在漫长的冬夜里月儿不是摇纺车,就是踩织机,她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长觉,更没有睡过巧红那样连着白天的懒觉。在政治上她没有和人争高比低的资格,但在别的方面她有。
巧红雪蛋儿一样白嫩的脸上飞起两朵羞愧的红晕,从昨天晚上到今天,她除了陪着虎堆睡觉,啥也没有给他准备。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些事情。巧红低眉低眼羞羞地看着摆在脸前的这两包袱东西,再不好意思往起抬头看虎堆。
虎堆也真真地惊奇起来,他没想到月儿竟是这样的一个女人,不仅人样长的美,心也美。她想的多周道多细致,想到了,也做到了。年轻的基干民兵对耀先月儿的看法发生了变化,这下他就由衷地叫了一声:“耀先哥。”是月儿帮助耀先在虎堆面前树立起做人的尊严。虎堆说:“耀先哥,咱们明天啥时候动身?”
耀先有些受宠若惊,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尊尊敬敬地称叫他:哥。他那敢自做主张,忙说:“你定,你定下啥时候动身,咱就啥时候动身。我听你的。”
“行,明天一大早我上来叫你。”虎堆想拽着巧红赶紧回去,也照着月儿的样子准备准备,不然就真的没时间了。
看着虎堆拉拽着巧红下炕要走,耀先才犹犹豫豫吞吞吐吐地说:“虎堆,还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虎堆下了炕都转过身要走了,听耀先说还有事,就停下脚等他说事。耀先再看看月儿,有些底气不足地说:“这也是月儿的意思。咱俩明天走了,她想让巧红上来搁伙做伴,吃住在崖口上,两个人在一起,咱们出门在外也放心,场院你也看见了,我围上枣刺咧。”
耀先的话也正说到虎堆的心窝上。男人普遍都有这样的心理,尤其是家里娶下模样儿好看媳妇的男人更是这样。男人出门上路,心里牵牵挂挂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留在家里的女人。巧红雪蛋儿一样年轻漂亮,虎堆当然放不下心,可是他又想不出别的办法。耀先想出来的这个办法就可了他的心思,让巧红搬住到崖口上和月儿做伴他就放下心了。月儿多好呀,人样美,心也美。巧红跟上月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行呀,我也正为这事犯心思哩。”虎堆很畅快地答应下来。
巧红实际上是空心箩卜,绣花枕头。表面上看雪蛋儿一样挺水灵,肚子里却啥都没有,有时候她连好坏都分辩不出来。不过她倒是很愿意上来和月儿做伴的。起码每天热热闹闹的有人陪着说话。巧红也干脆地说:“行,我就和月儿姐住一堆吃一堆,你们啥时候回来,我们啥时候散伙。”四个人都朗声地笑了。
耀先虎堆走的当天巧红就真的搬上崖口和月儿住在一起,吃在一起,一家姐妹似的。白天干活,晚上睡觉,两个女人带着新生,挺自在的。只有一样事让月儿受不了,就是晚上躺进被窝哄新生睡着后,巧红唠叨出的一些话让月儿受不了。憨憨的巧红睡下后尽说些男女之间的事情,说得形象逼真露骨俗气,月儿就受不了。
月儿虽比巧红年长几岁,也比巧红早结婚几年,可是月儿并没有巧红这么多的经历和感受。月儿只是在婚后的第三天晚上才有过一次那样的经历,那种电流水漫的感受还没有涌遍全身,就被粗暴无情地打断。在后来这么漫长的日子里,他们虽然夜夜也在一起拥抱、亲吻、抚摸。但始终不能,顶多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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